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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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航行时间来计算奶酪岛到首都的距离，那么通常需要经过漫长的一昼夜才可抵达蛋糕岛，一方面是因为万国的海域异常辽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新世界诡谲的天候——白天滚烫沸腾到足以将海鱼烹熟的海水，入夜后却会结成牢不可破的崎岖冰层，让船只寸步难进。

因此，卡塔库栗的船只能在某座岛屿的港口停泊一夜。

第二天，在天光还有些昏昧的时候，总是浅眠的罗莎莉从梦中醒转，她并未摇铃唤醒仆从，而是在独自梳洗后取走软榻上的披风，悄悄离开了房间。

海上的晨风裹挟着些许寒意，起航的准备工已经开始——以一种格外奇妙的方式——等人高的西洋棋士兵在走廊上挥斥方遒，甚至还能口吐人言，帆布和缆绳吆喝着节拍奋力工、舱门和把手在转角处窃窃私语……明明空无一人却异常喧闹。

看见罗莎莉时，这些有生命的物件纷纷驻足避让、鞠躬行礼，于是她也兴味盎然地逐一回礼。

尽管眼前的景象仿佛不可思议的童话绘本，但罗莎莉看起来并不惊讶。因为「四皇」夏洛特·玲玲建立起的万国本就是人尽皆知的“童话王国”，万国的居民每隔半年就要向big

m支付一个月的寿命，这些珍贵的寿命通常由big

m制造的灵魂化身进行收缴和分配，而再度分配出去的寿命往往能让各种各样的物品和动物都拥有人的灵魂。

这些被称为“霍米兹”的生物，就像真正的人类一样在万国生活着、劳着。

罗莎莉径自向上层的甲板走去，稍稍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隐约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昨天值夜的人马上回去休息，剩下还有半天的行程……船首的坚冰破开以后，残余的浮冰不必理会，一刻钟后准备起锚。”

万国士兵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十分服从，他们齐声回应道，“是，卡塔库栗大人。”

“……”就在这时，接连下达着命令的卡塔库栗忽然缄口不言，敏锐的感官似乎帮助他捕捉到些许异常，他转头望向出现在甲板阶梯下的罗莎莉，微感意外道，“你——”

罗莎莉不避不退，只是唇边噙着笑意道，“早安，卡塔库栗大人。”

虽然是乍然现身，但罗莎莉公主的言行举止依然不失分寸，珊瑚色的衣裙和雪貂披肩轻拥着她挺拔的双肩、纤巧的腰身。因为阳光的抚弄而熠熠发亮的金发映衬着白皙的肌肤，气质愈显高贵优雅。在这片大海上，所谓的王子和公主数如繁星，比起绝大多数缺乏教养的贵族，罗莎莉的一举一动就像是经过尺子和鞭子的彻底教导，是一位足以被裱入画中的完美公主。

不过在卡塔库栗眼中，是平民抑或是公主，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对公主来说不是合适的场所。”

卡塔库栗以乏善可陈的语气回应道，疏淡的神色实在称不上热情，“吵闹、混乱……你最好还是待在自己的——”

“没关系，您不必顾虑我的感受，航海的准备对我来说也是非常有趣的事。”

罗莎莉全然不介意他疏离的态度，“卡塔库栗大人，这是我第一次独自——没有家人的陪伴——离开自己的国家远航，所以暴风雨也好、海王类也好、海贼船也好……都有着吸引我的地方。或许对卡塔库栗大人而言，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风景了，但我还是想邀请您陪我一同欣赏万国的早晨。啊，我记得餐厅似乎是在这个方向——”

罗莎莉的擅主张不由让卡塔库栗紧锁起眉头，但这种轻微的抗拒在他一贯缺乏变化的神情里实在不太明显，所以还没等他表态，附近的霍米兹已经热情地围拢过来，争抢着想为公主指路。

餐厅里的招待则更为热情，食材和餐具的霍米兹们几乎是以歌唱般的语调欢迎道，“啊、卡塔库栗大人，啊、罗莎莉大人。这里泡芙、面包和蛋糕应有尽有，红茶、牛奶和果汁一应俱全，砂糖和蜂蜜必不可少，椰枣和甜杏不妨也稍尝试——”

在他们入座的那张餐桌上，茶罐们更是兴冲冲地从另一端跑到罗莎莉眼前，又是行礼又是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