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南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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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中沉浮。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身体随着水流起起伏伏。她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重若千钧。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手掌温暖而粗糙，带着熟悉的感觉。

"半夏！醒醒！"

是萧煜的声音。

林半夏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萧煜正焦急地看着她，浑身湿透，肩膀上还带着伤。

"我们...这是在哪？"她虚弱地问道。

"已经到江南了。"萧煜松了口气，"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林半夏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小船正行驶在一条宽阔的河道上，两岸是连绵的青山。蒙蒙细雨飘落，给远处的村庄蒙上一层薄纱。

"那些追兵..."

"被我们甩掉了。"萧煜说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走水路比较稳妥。"

林半夏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李院判他..."

萧煜的脸色黯淡下来："师父他...为了掩护我们，留在了太医院。"

林半夏心中一紧。她知道，李时珍留在太医院意味着什么。

"不过你放心。"萧煜安慰道，"师父在朝中威望很高，东厂暂时还不敢动他。"

林半夏这才稍稍安心。她看了看萧煜肩膀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但纱布上还渗着血。

"你的伤..."

"不碍事。"萧煜笑了笑，"倒是你，感觉怎么样？"

林半夏试着活动了一下，除了有些头晕，其他都还好。她突然想起那个檀木盒子，急忙问道："我父亲留下的东西..."

"在这里。"萧煜从船舱里取出盒子，"你放心，我一直好好保管着。"

林半夏接过盒子，心中百感交集。父亲留下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吗？

小船顺流而下，傍晚时分，停靠在一个小镇的码头。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萧煜说道，"明天一早再赶路。"

小镇不大，但很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叫卖声不绝于耳。林半夏注意到，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健康，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这里的人...好像很少生病？"她好奇地问道。

萧煜点点头："这里是孙济民孙大夫的家乡。有他在，方圆百里的百姓都很少生病。"

提到孙济民，林半夏的心情复杂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父，毕竟自己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林半夏刚安顿好，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咳嗽声。

那咳嗽声断断续续，却让她心头一跳。作为一名医者，她立刻听出这咳嗽声不同寻常。

"萧公子，隔壁住的是谁？"她问道。

萧煜摇摇头："不清楚，我去问问掌柜的。"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林半夏顾不得许多，快步冲了过去。

推开房门，她看见一个白发老者倒在地上，面色发青，口吐白沫。

"快来人！"林半夏一边喊，一边蹲下身检查老者的状况。

老者的脉搏微弱，呼吸急促，显然是中毒的症状。林半夏迅速取出银针，封住老者几处大穴。

萧煜和掌柜的闻声赶来。看到地上的老者，掌柜的脸色大变："这是...这是孙大夫！"

林半夏的手一顿。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中毒的老者竟然就是她的师父孙济民。

"先救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为孙济民施针。

半个时辰后，孙济民的呼吸渐渐平稳。林半夏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

"孙大夫中的是什么毒？"萧煜问道。

林半夏摇摇头："很奇怪的毒，我从未见过。毒性猛烈，但发作缓慢，像是...像是被人长期下毒。"

就在这时，孙济民悠悠转醒。看到床边的林半夏，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

"半夏...你终于回来了..."

林半夏的眼眶瞬间红了："师父，对不起，我..."

孙济民摆摆手："不用说，我都知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李时珍李院判派人送来的。他说你一定会来找我。"

林半夏接过信，发现上面详细记录了京城发生的一切。

"师父，您早就知道..."

孙济民点点头："二十年前的事，我也参与其中。只是当时势单力薄，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