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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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列车的内饰采用一种明亮的金属材料，能清晰反射外界景致。
随着时间流逝，列车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变迁，仿若步入虚幻，四周老化与褪色尤为显著。
然而，变化似乎没对这些金属性能产生多少影响。
姬余确在走道穿行，透过座椅间隙，从车厢门板窥见自己的倒影。
这是一位看着有些年纪的男性，最显眼的是身上一件皱成一团，很不合身的宽大灰色衬衫，像是出门着急随便披上的。
姬余确的视线往上移，看到一张还算端庄的相貌，只是在蓬乱如野草的头发和臃肿的身躯映衬下，整个人透着肉眼可见的颓废。
是无限流小说里典型的炮灰形象。
很萎靡。
看到这模样，姬余确拖着行李的手微顿，顿时想到这个炮灰唯一一段较长的戏份，用来埋下主角制造的蝴蝶效应的伏笔情节。
由于这位炮灰是新面孔，表现出的对无限列车的懦弱和无知，使他很快就被其他乘客察觉——列车上多了一个不该有的三无新人。作者借此简述了炮灰登车的原由。
姬余确没有具体记忆，但他记得剧情里提到，炮灰是因为老婆在老家跟人跑了？急着回去捉奸？
嘶。
这个身份，好像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怪倒霉的。
姬余确径直走到座位，正巧他的位置是双人座的内侧，旁边还空着，看起来没人同坐。
他刚坐下，头顶传来发车的广播声。
【各位乘客，请注意，所有乘客已登车完毕。请您系好安全带，确保行李物品妥善放置。列车即将发车。】
【下一站：夜蛹祭。】
全员已齐，众乘客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列车轻微颤抖，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正在缓慢启动。姬余确侧过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变化的景象。
一片漆黑，好似望入某种失去尽头的黑洞。
“距离副本倒计时还有十分钟。”
列车刚启动几秒，一个身披黑袍的人伸手拉低帽檐，面孔深藏于阴影之中。他嗓音低沉且略带沙哑，手中摆弄着一只复古式表钟。
表钟被翻开，时针有序地转动，却是逆时针倒退。
那是倒计时的开始。
“夜蛹祭，乍听之下是关于‘虫’、祭奠类的副本。”他直接进入正题，“楼什，作为本次遗迹的启动者，遗迹的秘密你可以保留，但副本的线索应为提高全体乘客的生还率，这不需要隐瞒吧。”
话音刚落，坐姿笔直的青年摘下墨镜，纤细的脖颈划出优美的弧度。
那张扬的眉眼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唇角噙着笑意，与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惊心动魄。
“当然，这点我倒不至于隐瞒什么。不过这次的提示很明显，哪怕我不说，猜出来也是早晚的事。”
楼什背靠座椅，双手交叉于前，面对几位高级乘客也不显怯色，语气从容，“正如你所言，这次副本的重点是‘昆虫’一类，尤其是与蛹相关的……最常见的，便是蝶、蛾，或是某种节肢动物。”
“而‘蛹’自古以来，便与转变、重生、生育息息相关。所以这或许是一个存活时限副本。”
“没有涉及神魔、灵气或鬼怪之类的元素？”
楼什向徐姣投去一瞥，面色不变地含笑回应，“谁知道呢？”
他邻座的乘客随口附和一句。“副本元素相撞不是什么新奇事。既然线索未提及此方面，那就都做好准备吧。”
话到这里，众人的神色各异，若有所思。楼什寥寥数语，已足以让他们对局势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是一个涉及虫类的副本。表面看似没太多高魔元素，实则才是最棘手的。
毕竟，无论多么强大的乘客，归根结底能力和体力都有极限。而新生、重生、生育的概念，象征着源源不断。
难缠啊。
没有参与后续的讨论，楼什慢条斯理地将墨镜收好，视线远远一望，便见到那一头银发的青年正侧着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窗外的漆黑一片。
从头到尾没说过话么？
外景被墨色掩盖，一片空无。但若凝视足够久，就能从虚空中辨识出一些不可名状的存在，它们与黑暗交融，缓缓爬上列车窗沿。
潮湿、粘稠、狰狞。一眼便能感受到从心底涌来的心悸。
这种熟悉而令人血液喷张的恐惧，是犹如被无法抵抗的猎人锁定般的绝望。
楼什神色自然地移开视线，回望时幻影已消。他无声地轻笑了一下，手指轻抚书面，意味不明。
——
姬余确望向浓厚的夜色，只觉得这黑的催眠，不知不觉他都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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