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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昭的逻辑线已经变为了哥哥来看望他，等于皇帝也会来，皇帝一来，等于自己要遭殃。
那么反一下就是，哥哥不来，皇帝就不会来！
这么一思考，小燕昭就对“哥哥”这个身份一点好感都生不出来。
男人的眼眸微暗，指腹摩挲着男孩儿的肩膀，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安抚不高兴的孩子，只是手指间的力道却重得让小燕昭的脸蛋霎时白了。
男人低下头，沙哑的嗓音在小燕昭的耳边响起，带着感慨与追忆，以及近乎偏执的恶意。
“恋兄，可是我们燕家的传统啊。”
男人伸出一只手，推开了桌上摆着的一盏茶杯。
陶瓷杯子被推得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同一记闷雷，在耳边炸开。
那碎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凌乱又毫无章法的四散在地。
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恶魔轻语，蛊惑诱人，让人想要往前一步，一脚踏上陷阱，坠入幽深的无间之狱。
“如果昭儿不喜欢哥哥，就说明不是燕家的孩子，而朕，对养别人的孩子没有兴趣。”
男人的手掌往下，搂着小燕昭纤细的腰肢，然后一把抱起，往暗道走去，边走边继续说道。
“到时候昭儿就会和你的母后一样，和刚才碎掉的杯子一样，‘啪’——的一声，脑袋就分开了。”
男人的手指摸到了小燕昭的脖颈，男孩儿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皮肤白净得过分，带着病态的羸弱感，如同折了翅膀的白天鹅，瑟瑟发抖，小嘴吐出呜咽的泣音。
男人抱孩子的姿势算不上熟练，小燕昭在他的怀里不舒服的蜷成小小的一团，眼眶不知不觉的泛了红。
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往哪里，隐隐能感觉是一条好长好长的路，耳边渐渐多了晚夏的虫鸣声，似乎是皇宫外面。
小燕昭从男人的怀里悄悄探出脑袋，借着天空中明亮的月光，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府邸的匾额。
上面写着两个字。
——“萧府。”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未来几年里都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双扼住自己脖颈，无法闪躲的大手，以及毫无预兆落下的长鞭。
小燕昭边流泪边喘着气，近乎是大脑放空，自言自语的低喃。
像是催眠自己一样。
“是的.....昭昭喜欢哥哥.......只喜欢哥哥......”
“以后会和哥
哥在一起......”
“乖孩子。”
皇帝终于松了手里的鞭子，上前两步，将瑟瑟发抖的小燕昭抱在怀里，他低下头，下颔抵着男孩儿柔软的头发轻蹭。
眉宇间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心情极好的微扬了唇角。
“那如果有人要和你抢哥哥怎么办？”
小燕昭抿起唇，低下目光。
男人也不催促，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良久之后，小燕昭语气肯定的轻轻说道。
“没有人能和我抢哥哥。”
这真是一份满意的答卷。男人心满意足的放小燕昭回了梧桐宫，他一个人立在皎洁的月色下，夜色朦胧，人影孤寂，看起来像在对月缅怀着什么。
男人站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弯下腰，笑得夸张极了，笑着笑着红了眼尾，鲜红的泪痣处隐约多了一滴泪。
男人最终传出来的声音融在黑夜之中，轻飘飘的，似真似假，似虚似幻，唯有里面的情绪最为真实，绝望而疯狂。
“皇兄啊皇兄，你以前不是一直嫌我恶心？真想让你睁开眼睛瞧瞧，你生前最爱的女人，她生的孩子同我一样，也会恋上自己的兄长。”
“哈哈.....哈......哈哈......”
绝望而癫狂的声音响了一会儿，隐约传出了男人压抑的哭声，他哭的时候不像小燕昭那般可怜兮兮的小声呜咽，而是将所有的声音都压在了嗓子眼里，只泄露些许恼怒的颤抖音调，“皇兄......你可真无情，要留我一人，尝遍这帝皇的，无边孤寂.....”
——
睡梦中，燕昭的眼皮一直在眨着，俊朗的眉宇也紧紧蹙在一起，薄唇被齿尖咬得泛白。
——“他做噩梦了。”
空茫茫的白色空间中，一道稚嫩的男性嗓音响起，紧接着，是小侍女平静的语调声。
——“正常。你大惊小怪什么，一会儿把他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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