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光影在李明山握着青铜酒壶的指节间跳动。婚宴正厅内丝竹声悠扬,宾客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本该是人生最圆满的时刻,李明山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后颈。他望着闫静雅鬓边颤动的珍珠步摇,新娘腹中已有三月的胎儿,淡粉嫁衣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添几分温柔。本该是幸福满溢的时刻,可当他举杯向席间致意时,目光扫过满堂宾客,指尖却突然沁出冷汗。
"那批灰衣人...何时来的?"李明山的目光锁定在西北角的三桌宾客身上。他们自入席起便保持着诡异的沉默,未饮一杯酒,腰间若隐若现的剑柄缠着黑布,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不寻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东首台阶下站着一个佝偻老者,他枯槁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袖中某物,袖口金线绣着半朵莲花——那是二十年前便已覆灭的"青莲教"图腾。
"山哥,怎么了?"闫静雅察觉到他的异样,温软的手轻轻覆上他手背。她腹中胎儿已三月有余,淡粉嫁衣下微隆的小腹衬得整个人愈发温柔。
李明山勉强挤出笑容,正要开口,忽闻主桌传来爽朗笑声。师伯闫超越举着鎏金酒盏起身:"今日贤侄大婚,老哥哥我特请了几位江湖好友来添喜!"他朝西北角虚虚一引,为首灰衣人缓缓起身,斗笠下露出半张覆着狰狞疤痕的脸,"这位'血手阎三',当年可是与我在雁门关并肩抗敌的生死兄弟!"
李明山瞳孔骤缩。江湖传闻血手阎三早在五年前便死于唐门毒雾,而眼前这人右手小指完好无损——真正的血手阎三分明断了两根手指!他余光瞥见师父张义道皱起的眉峰,这位素来沉稳的雷霆剑主此刻正盯着老者袖口的莲花,指节捏得发白。
"多谢闫大侠抬爱!"血手阎三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听闻李少侠新婚燕尔,特备薄礼!"话音未落,三名灰衣人突然掀开桌布,寒光闪烁的暗器破空而来。李明山揽住闫静雅旋身避开,腰间长剑出鞘,剑气如电,将暗器尽数震碎在半空。
婚宴瞬间乱作一团。宾客们或拔刀相护,或仓皇躲避,而那些陌生面孔竟齐齐亮出兵器,形成合围之势。李明山将闫静雅护在身后,剑尖指着步步逼近的血手阎三:"说!究竟有何图谋?"
"图谋?"血手阎三突然扯下斗笠,露出一张与李明山有七分相似的面容,"自然是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身后老者阴笑一声,甩出缠满铁链的铁莲花,"闫超越,当年你灭我青莲教满门,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闫超越长剑出鞘,剑鸣声清越:"果然是青莲教余孽!二十年前未斩尽杀绝,倒是养出祸端了!"张义道同时掠至李明山身侧,雷霆剑法初现锋芒:"明山护好静雅,这些杂碎交给我和你师伯!"
刀光剑影间,李明山突然发现血手阎三的攻击始终避着闫静雅。他心头一动,挥剑逼退两名刺客,高声喊道:"慢着!你既说有旧账,何不与我单独了结!"
血手阎三攻势一顿,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好!子时三刻,后山断崖!但若敢带一人,我便让这婚宴化作修罗场!"言罢,竟带着一众刺客如潮水般退去。
喧闹渐息,闫静雅苍白着脸抓住李明山衣袖:"山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明山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别怕,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今晚..."他看向闫超越和张义道,"请师伯师父务必护好静雅。"
闫超越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当年能灭青莲教,今日便能再让他们有来无回!倒是你,此去凶险,多加小心。"
夜色渐深,李明山握着剑走向后山。月光下,他望着自己映在青石上的影子,突然想起婚礼前那抹异样的陌生感——或许,这场仓促的婚宴背后,藏着远比奉子成婚更惊人的秘密。
子时的后山断崖,寒风呼啸。李明山刚踏上崖边,便听见身后传来铁链的哗啦声。那个绣着莲花的老者缓缓现身,手中铁莲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李明山,你可知二十年前,你父亲是如何死的?"
李明山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当年,你父亲李长天本是青莲教的护法,却被闫超越以勾结外敌的罪名灭了满门。"老者冷笑,"而你,本应是青莲教的少主。"
话音未落,血手阎三从阴影中走出,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与李明山一模一样的面容:"我才是真正的李明山,而你,不过是闫超越从乱葬岗捡回来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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