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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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鱼！红烧鱼，你……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黎簇瞪大眼睛看着她，眼圈发红，走到程锦面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程锦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

黎簇拉着程锦转了几圈，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伤，这才一把把程锦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一旁的汪小媛紧紧地盯着程锦，眼神晦暗不明。

“红烧鱼你要吓死我啊！你……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也被……我有多担心啊！”

黎簇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松开手细细地打量她。“你怎么好像瘦了！你看你，都成了没肉的红烧鱼了……”

程锦与汪平对视一眼，打断黎簇的话头，道：“你怎么也这么啰嗦啊？平时你没这么多事的。”

黎簇一巴掌糊在她头顶，狠狠揉了几下，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快让你整死了，要不是你非要回古潼京，我才不会千里迢迢追过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弄丢了我去哪儿找啊？”

程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牵着黎簇的手，道：“我知道，哥。”

“你现在……”黎簇瞟了一眼一旁负责监视的汪平，问道：“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程锦笑容收敛了一些，牵着黎簇的手微微收缩了一下，她道：“就算见不到我，也有天上的月亮看着我们，帮我们传信啊，你忘啦，‘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黎簇有些疑惑，却没有问出口，只是摸摸她的头，低声道：“没事，哥哥会努力想办法见你的。”

程锦莞尔。“好。”

回去的路上，黎簇一直在琢磨程锦的那句话。

程锦是他妹妹，她的习惯他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妥妥的理科生，语文成年及格线边缘徘徊，把话说明白都有点难，突然飞来一句这么文艺的话，黎簇这个文科生不信啊。

黎簇嚼了嚼，一时间还是没弄明白程锦是什么意思，直到过了几天，程锦托汪平给他带了一摞画。直觉告诉黎簇，这些画并不简单，恐怕内含玄机。

程锦的画上画的大部分都是建筑物或自然风光，甚至还有沙漠，画的右下角都标了时间，黎簇把这些画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起来，有相似的场景，但是从时间顺序来看，这些画没有任何关联。

“啊……这难道是什么魔咒吗……”黎簇瘫在床上，枕着那一摞画发呆，他随手拿起那一沓画，连着翻了翻，忽然发现有一点不对。

所有的画上都有月亮，而这些月亮的形状是不同的！

——“就算见不到我，也有天上的月亮看着我们，帮我们传信啊，你忘啦，‘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黎簇再一次检查了画纸的顺序，顺手拿起一支笔，开始在一旁的草稿纸上默写月相键盘的密钥。

说起来，这是他们很小的时候玩的游戏，也是瞒着妈妈传递小消息的方法之一。

为了不让爸爸妈妈发现他闯祸，黎簇和程锦一起研究了许多小动，其中的意义各不相同，月相键盘则是程锦无意中发现的一种方式。

通过月亮形状的不断变化，用不同的月相代表不同的字母，传达不同的意思。

——“月亮不断的变化，不同形状的月亮被人们赋予不同的情思。”

——“就像我们身处异乡时，会吟诵‘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当我们思念远方亲人的时候，会吟诵‘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当我们怀有相思之苦却不得见面的时候，会吟诵‘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黎簇睁大眼睛看着母亲，眼中满是期待的神情。

月光洒在母亲的脸上，将她脸上的伤口也遮盖了起来，她轻轻地拥着一双儿女。

——“月亮在这个时候就不再只是一颗卫星，而是一种具象的情感，就像妈妈在爱你的时候，会拥抱你们、亲吻你们，这就是我对你爱的具体表现。”

黎锦忽然看向母亲，用清脆的声音问道：

——“月亮知道世界上所有的谎言？就像妈妈要和爸爸离婚离开家，才和我们说这些一样。”

黎簇呆滞地看着母亲。

——“小簇，锦锦，对不起。”

——“妈妈一直很爱你们。”

黎簇的笔尖微微一顿，她放下手中的画，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字母，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

“红烧鱼……你还用拼音啊……”

——坐标。

黎簇看着最后一张画上圆满的月亮出神，忽然发现右下角标注的画时间有些奇怪。

这不是过去的时间，也不是现在的时间，而是未来的时间。

所有沮丧的情绪都被这个时间一扫而空，黎簇忽然有些亢奋。

“你很喜欢月亮？”

汪平有些奇怪，他看着程锦画了很多的月相图，问道：“无论怎么画，月亮也只有简单的几个形状，画这个有什么意思？”

程锦将月相图整理好，道：“因为月亮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它不仅仅是一颗围绕着地球旋转的卫星，它还有更深刻的含义。它是——”

它是圆满完整到空虚破碎的象征，它是见证着人与人悲欢离合的路标，它是第一次亲吻与泪水的见证……

程锦咽下所有想要诉说的话语，因为眼前的对象是错误的。

“它是我们感情最好的寄托。”

程锦将手里的月相图递给汪平，道：“它是永恒的，不变的。送给你。”

汪平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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