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的脚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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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江雾打来的电话时，林九歪过头，看向身边的人：“江先生你是不小心按到了吗？”
他没有在广场等多久，江雾便来接他了。
现在江雾明明就在他旁边，也并没有握着手机，为什么手机里显示江雾正在给他打电话？
林九以为是江雾误触。
‘江雾’看向他手里正在疯狂闪烁的手机，伸出手：“小九，手机给我。”
林九对它万分信任，他缓缓伸出手，‘江雾’动作很快把手机抢走，摁了挂断之后，顺便把手机关了机。
“我在这儿，不会再有跟踪你的人了。”江先生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拥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九拽住了他的衣角。
两人走在回小区的路上。
天色还没黑，空气质量不太好，整个城市的天空灰黄灰黄，如同末世来临前的黄昏。
林九发现，他仿佛看不太清江先生的脸。
或许是光线不好，他总觉得模模糊糊的，那张脸就像蒙着一层鳞片状的马赛克，不甚清晰，但他看过去的时候，又可以肯定，那是江雾的脸。
真是奇怪。
两人并肩，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路过一条岔路口时，‘江雾’突然道：“小九，你饿了吗？”
林九下午在庄园里吃过东西，现在并不觉得饿，于是摇了摇头。
‘江雾’抓过他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我有点饿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饱餐一顿，好不好？”
江先生的手，冰得有些反常。
林九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拽着‘江雾’的衣摆转身，却被死死地固定住了手腕，林九顿住脚：“不是要去吃饭吗？再往前就没有吃饭的地方了。”
‘江雾’的头低着，说话的时候，林九看不清他的牙齿，更看不见他的舌头，只能瞧见他脸上绽开一个对称的笑容：“我们去那边吃吧，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一点远，但特别适合进食。”
林九看向他指的方向。
那是一片靠近河滨的待开发区。
浩浩荡荡的乌斯怀河横穿a市所在的整片大陆，流向气候炎热的南方某座神秘小岛。
——
昨晚下了一场暴雨，今天的空气依然弥漫着雨雾。
独属于丛林的腐朽气味在光影间游荡，杂草丛生的高大灌木时不时地耸动，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其中游走。
一条五彩斑斓的彩虹鱼趴在小溪湿滑的石头旁，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鱼眼睛蓦地睁大到极致。
它瘫倒在水里，仰望巨大的阔叶植物被压扁，朝着这条小溪匍匐而来。
在被碾成鱼末的前一秒，它想它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什么会在陆地上，看见本该出现在梦境中的巨型蛇怪。
蛇类喜欢阴雨天气，更喜欢雨后潮湿的丛林。从精神病院死里逃生后，伊森一直蛰伏此地。
用滑溜溜的阔叶的和长满青苔的巨石堆出来的地方，是它满意的巢穴。
它把食物轻轻放到了巢穴里。
三角形的蛇头缓缓伏低，巨大的琥珀色眼珠机械般转动，仔仔细细地盯着人类烧红的脸颊和呼出的气息。
林九身上的衣物全被河水打湿。
那一层透明的，带有褶皱的薄膜之下，是纤瘦的腰腹，微微鼓起的胸口急促地起伏，因为高热，胸前的红樱灼目。
看起来很软，仿佛轻轻一咬，便能咬出汁水来。
湿发一缕缕地黏在他的额角和锁骨，犹如蜿蜒爬行的蛇类，缠绕着一朵娇弱的玫瑰。
巨大的怪物手足无措，人类不过是泡了泡水，就成了这样。
生病了，血液的口感会很差劲。
头脑简单的怪物灵机一动，想用自己冷冰冰的身躯替食物降温。
但它皮肤上的青黑色鳞片过于粗糙，上面还布满了粗犷的倒刺，刚一轻轻触碰上去，便刮坏了人类身体上的衣物。
脆弱的人类轻轻一碰就会死，它需要小心对待。
它慢慢地趴到了人类身边，收起自己浑身的刺，化作了人形。
伊森的人类身体近乎两米，肩背和四肢都异常地孔武有力。
脖子以下，应该生长毛发的地方，都被细细密密的鳞片覆盖。
那些鳞片细小，如同粉末。
它张开双臂，在密林的掩映和潮湿的水雾中，将林九抱进了怀里。
空气中充斥着野性的青草和泥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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