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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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蒋警官聊天了吗？]

“不，没有，你是闹钟吗？换个话题！”

[好吧，今天除夕夜在乡下还是城里？]

“就在城里，在我的房子里，爸妈家的水管忽然坏了，维修师傅放年假，要等到初三才上班，这几天都在我家。亲戚也过来串门。”

电话那头的云鹤故老成地与我聊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是在抓住快吃晚饭的这点空档时间和我通电话的。今天除夕夜，他和我一样都没去老家，而是家里老人过来一起过年。

因为成绩下降的事情，最近爷爷奶奶还有外婆轮番教育他，听得他像孙悟空一样头疼，我取笑他活该，他说我黑历史的时候我就是这种心情。

[家里人没有逼你相亲吗？我表哥他们为了这些事很烦心，有个远房姐姐干脆不回家过年了。]

还没意识到云鹤又把话题给绕回了相亲，我煞有介事地回应着，带着满肚子牢骚，“怎么没提啊，亲戚打起车轮战了，我爹现在见了我就发愁，活像我是卖不出去的滞销品。”

[大唐姐她们，还有伯父伯母没给你介绍吗？]

“最近就是提了提，年后可能才会安排见面吧，不行啊，与其这样，我不如联系一下蒋警官！”

[是的，蒋警官好歹是警察，长得帅还救过你。]

“就是啊，冲着这一点我也该找他，不行，这次我一定要主动出击。哎，不聊了，我妈让我帮忙洗菜，你也快吃晚饭了吧！下次聊啊。”

又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的废话，我挂了电话跑去厨房帮忙。爸爸因为杀鱼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厨房的事情就没让他沾边，打发他去收拾餐厅客厅。

我把电磁炉拿出来，又洗干净五人份的鸳鸯锅，这下子年夜饭的气味就浓厚了不少。最近群里到处都是晒家里关于过年的照片，什么年货腊肉干果之类的，朋友圈活像菜市场。

从外省买来脆枣分发给了亲戚朋友，还专门给杨部长送了一箱，毕竟这也是一点社畜对领导的敬意，感谢他一年的照顾和指导。

花朵群里的孩子们似乎从期末考试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群里时不时就很热闹，与我和好以后，云鹤也偶尔会冒泡说上两句。倒是苏河静悄悄的了，我去看他朋友圈，居然设置成了三天可见。

自从上次看见他和一个御姐买奶茶以后，似乎就没怎么见着了，群里聊天也很少出现。上次我和小戴把他的奶茶先拿了，我事后还微信私聊他，问那位御姐有没有不高兴，他说没有，让我不用担心。

初初接触觉得苏河成熟世故，挺懂得社交的，比同龄的男生要见多识广点，类似于穷人孩子早当家的既视感。但相处了一阵子，发现他有点不让人省心，除了学习以外还要很多事，可能是少了点纯粹。不是去小姨家帮忙打工就是和别的朋友有约，或者自己私人有事。相对的，云鹤的行踪就很稳定，也没什么让人需要操心的地方，比较能克制住自己的性子，和我闹脾气也是有轻有重的。

是家庭环境造就的性格差异，对情绪上的控制，明显是云鹤要更为冷静，会从长远来看，对自己也有很明确的规划。

“你这孩子，你爸叫你好几声了。”

思考着两个孩子的事情，走神的我被妈妈拍了下屁股，客厅的爸爸还在扯着嗓子喊，“闺女啊，手机响了老半天了！快来接！”

“来了！”

连忙擦干净手，我快步走去卧室找手机，怎么又是豆腐小妖打来的，心里嘀咕着我摁下接听。

[蝴蝶姐姐，我在你家楼下。]

我第一个反应是：老天鹅啊，这孩子越狱啦！

“你家还没吃晚饭？你一个人？你在想什么啊！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我一边呵斥着一边走到门口换鞋，“爸，我出去一下！”

关上防盗门，我乘上电梯就去往一楼，待到我大步跨出门后，云鹤就坐在一个泡沫箱上，看到我人了，他扬起一个笑容，对着手机说：“看到你了。”

玩什么偶像剧桥段，只有学生才会觉得忽然出现是浪漫，成年人的突击见面说不定就是惊悚片了！类似于发现出轨啊，或者不方便啊之类的……

“怎么回事，今天可是除夕夜啊。”

我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才五点左右的光景，天色就黑了一大半了，冷风还吹得人脸疼。

“谁规定了除夕夜不能见想见的人呢。”

“……没规定，这箱子是你的？你，要去我家坐坐？哎哟，我都不知道你忽然跑来做什么，不邀请你去家里显得不礼貌，邀请了又很诡异。你妈妈知道你跑出来了吗？不会揍你吗？”

看出我的纠结和大人的顾虑，云鹤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眼里渗出一丝丝凉意，“你好像不太想看到我。”

“这也太突然了！”

“那换成蒋警官了是不是就比较好。”

“你不要忽然拉他下水，他总是无辜躺枪，哎！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问我蒋警官以及相亲的事，你管好自己学习吧。”

“我学习的事心里有数，就是关于你的事没有定数，我想看看你俩的进度条啊。”

“……这又不是游戏！”

瞪他一眼，云鹤老实了点，可能知道这样的突然袭击并不受我欢迎，他先是站起身，弯腰把箱子抱起，“我妈知道我过来了，这箱樱桃是送给你的，希望你和伯父伯母能喜欢。”

我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专程给我送樱桃来的？这一箱得多贵重啊！我没有去接收，让他把东西放下。

云鹤自己抱着泡沫箱，揣摩着我的想法，“你该不会想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我被他逗笑，“才没有，只是觉得太贵重了，而且你搬过来也着实辛苦。”

“既然体谅我辛苦，就把东西收了，我可不想再搬回去哦。”

“……”转换思维就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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