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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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河灵吼完，知青点安静下来，无一人开口说话，她莫名觉得不妙。背后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低沉声音，“窦知青，我什么性子啊？”

万万想不到江初会出现在这里，她缩了缩脖子，嘴里嗫嚅半晌，终是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江初等得不耐烦，“窦知青，怎么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得挺大声的。”

窦河灵脸色一白，僵在原地不动。赵晴出来打圆场，朝她使了个眼色，“下午还要上工呢，大家赶紧去休息，否则下午没精神。”这话一出，窦河灵跟其他知青都回了房间。

江初轻嗤一声，迈步往里走。

换做以前，孟秋意也会跑。他行事恣意霸道，眼神里似乎总是暗藏一股子凶狠。孟秋意虽与他只寥寥见过几面，话也没说过几句，但对他的印象却很糟糕，因为她曾亲眼目睹他打架的凶狠状。若说这是年轻时候对江初的印象，那么中年时期重逢，江初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一点也看不出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只不过现在对这位老朋友而言，她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孟秋意有点惆怅。她看向江初，郑重道：“谢谢你。”

老朋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也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愿你这辈子能永远如现在这般意气风发。上辈子的这场救命之恩，她始终未曾当面言谢，这句话穿越无数时光终是说给了他听。

江初对上她柔婉如水的眼睛，怔了一下，耳后根蔓延了一层浅浅的红。他以为对方是在为落水相救的事道谢，微低头避开孟秋意的视线，哑声道：“不客气。”垂眸间见到手里拿着的退烧药，塞进孟秋意手里，轻咳了声，解释道：“这是我娘让我带给你的药，还说不急着上工，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话说完就走，就像知青点有什么东西烫脚一样，一双大长腿步子迈得极快。

他来得突然走得突然，赵晴搜肠刮肚替窦河灵想的找补话都来不及说，人就没影了。不用应付江初，倒让她松了口气，她来桃水村的时间最长，是知青里面跟江初打交道最多的人。以江初的脾气，听到窦河灵这番话不争个子丑寅卯出来是不会揭过去的。这次不计较，倒让她惊讶不已。秋收时节，地里活多，赵晴累了一上午，现下实在不想再多思，找到自己的床倒头就睡。

一直躲在门后观察的窦河灵见人走了才敢冒头，路过孟秋意时目不斜视地哼了声。周云轻啐了一声，“哼什么哼，欺软怕硬的软骨头。”一下子引来窦河灵的怒目而视，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孟秋意拉住周云，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收声。

两人都不想做扰人午睡的恶人，闭了嘴，各自休息去了。

孟秋意未好全的身体还很虚弱，这一番下来，也昏昏睡了过去。没想到又烧了起来，周云午睡醒来忙给她喂了退烧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接下来又养了两天才病愈。正好赶上知青们的休息日，孟秋意跟周云约好一起去镇上逛逛。

桃水村距离桃苑镇有二十里路，走路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嫌走路累的话，可以坐李大爷的牛车，牛车每人收费两角钱。孟秋意病刚好，没体力走那么远的路，便决定坐牛车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们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到村口集合坐车。她们俩到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了许多人，两人挤在角落里的空位。有认识的大妈见到她们俩问了一句，“孟知青，你身体好了？”

孟秋意来桃水村两年多，跟村里的人都混了个脸熟，认出来说话的人，含笑应了声。

“孟知青，你跟江初的事瞒得真紧，是不是该好事将近了呀？”孟秋意闻言，神色淡了下来，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说话的人正是住在村东头的毛平家媳妇陈苗。陈苗是大队里出了名的长舌妇，经常跟几个婶子聚在村口的大树下嚼舌根子。有几次路过，她亲耳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她的话，都不是什么好话。

连陈苗都这样说，有关她和江初的流言怕是传遍整个红星大队了。她眉头微蹙，上辈子江初从河里救下她，并没有传出流言蜚语，这辈子是因为自己的重生造成这一变化，还是本来就有闲言碎语，只是她上辈子没注意到呢。

“陈婶子误会了，我跟江同志只是纯粹的革命友谊。江同志出于好意救下我，我感激不尽，但是此前我与他说过的话拢共不超过十句，是万万没有私情的。陈婶子这话不仅平白污蔑我俩的名声，也是毁了江同志救人的初衷。他是善心大发，到了陈婶子嘴里变成了一个背着人约会、出于私情救人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