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时镜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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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粘稠如墨的黑暗包裹着陆云，连龙化后的夜视能力都看不穿这片混沌。他试图呼唤星玥或星璃的名字，声音却像被某种力量吞噬，传不出半尺远。

"这就是...鉴未来境？"

陆云抬手想凝聚心火，却发现体内九阳丹轮运转滞滞。更糟的是，龙化仍在持续，鳞片已经覆盖到嘴角，说话都变得困难。就在他以为要永远迷失在这片黑暗中时，一点微光突然在远处亮起。

那光芒初如萤火，转瞬便如旭日。强光刺得陆云眯起眼，待视野恢复，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由无数镜面碎片构成的迷宫里。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景象：有的展示仙界崩塌，有的呈现修真界繁荣，更有甚者显示归墟吞噬三界的末日场景...

"未来...的可能性？"陆云伸手触碰最近的碎片。指尖刚接触镜面，整个人就被吸入其中。

天旋地转后，他站在星痕崖上。这里的天空呈现病态的紫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崖边跪着个熟悉的身影——星玥！但她全身已经石化，只有眉心星印还闪着微弱光芒。

"星玥！"陆云冲过去，龙化的手掌轻抚石像面颊。出乎意料，石质表面竟传来轻微的温度。当他凑近倾听时，更听到了微弱但坚定的心跳声！

"你还活着！"陆云又惊又喜，尝试用九阳丹轮的热力融化石化。就在这时，石像眼中突然滑落一滴泪珠，正好落在他胸口的龙形胎记上。

胎记遇泪即燃，爆发出耀目金光。陆云只觉脑海中"轰"的一声，大量陌生记忆涌现——

焚天仙尊站在血池前，池中漂浮着数十具幼童尸体。每个孩子胸口都有个与陆云一模一样的龙形胎记！仙尊手持玉瓶，将某种金色液体滴入唯一存活的孩子眉心...正是幼年的陆云！

"这是...我的过去？"陆云头痛欲裂。记忆中的焚天仙尊与教他修炼的和蔼老者判若两人，眼中只有冷酷的计算。

更可怕的画面接踵而至：焚天仙尊在《九转金丹诀》中暗藏控制符咒，每凝结一颗金丹就多一道枷锁。而陆云体内的九阳丹轮...正是最终的操控开关！

"不...这不可能..."陆云踉跄后退，撞碎了这片未来幻境。他又回到镜面迷宫，但此刻眼中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斩缘剑突然在手中震颤，发出清越剑鸣。剑身浮现出细密裂纹，某个存在正试图破封而出。

"终于...等到你了..."空灵的女声从剑中传来，"十万年...太久了..."

剑身炸裂，碎片却没有四溅，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个女子虚影。她身着古装，面容与星玥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沧桑得可怕。

"斩缘剑灵？"陆云警惕地后退半步。

女子虚影摇头："我是...星璇。初代镜守，星漪的姐姐。"她指向周围镜面，"这些未来，你都看过了？"

陆云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初代镜守？那星璃她..."

"战镜血脉的传承者。"星璇的虚影开始闪烁，"听着，时间不多。斩情斩缘本是我与道侣所化，为的是等待真正的'三位一体'。"

她挥手打碎附近几块镜面，露出隐藏的画面：初代天缺体与星漪并肩而立，两人中间站着...无情面？但那时它还有五官，赫然是初代天缺体的面容复制！

"无情面不是恶念的集合..."星璇语出惊人，"它是初代天缺体创造的'完美容器'，用来承载..."

话未说完，虚影突然扭曲。镜面迷宫剧烈震动，无数碎片开始重组。星璇最后喊道："小心焚天！他才是上界来客的...啊！"

虚影炸裂，陆云再次坠入黑暗。这次下坠的时间格外长，当他终于落地时，发现自己站在龙族禁地深处。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守护龙魂的左眼中不断渗出黑光，污染着前来朝拜的龙族。每条被污染的龙都会立刻变得狂暴，转而攻击同伴。而在禁地角落，初代天缺体冷眼旁观，甚至...刻意引导黑光流向特定目标！

"为什么？"陆云冲向前质问，却直接穿过初代虚影。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只是这个未来幻境的观察者。随着时间推移，画面逐渐变化：被污染的龙族开始自相残杀，而少数抵抗住黑光的龙则获得奇异能力——它们能净化同伴体内的污染！

初代天缺体此时才出手，将那些免疫黑光的龙族集中起来："龙族血脉...果然能产生抗体..."他取出个小瓶，收集龙血，"这样...对抗上界来客就有希望了..."

陆云如遭雷击。原来龙族当年屠杀镜灵族，是因为初代天缺体故意用黑光污染它们？而护镜龙誓...实则是将污染转化为抗体的残酷实验？

这个认知让他胃部绞痛。就在此时，怀中突然传来温热感——是星玥石像的那滴眼泪！它不知何时凝结成蓝色晶体，正散发着柔和光芒。

光芒所照之处，幻境开始崩塌。陆云又回到镜面迷宫，但这次有半数镜面已经漆黑一片，显然是被某种力量污染了。

"必须找到改变未来的方法..."陆云握紧斩缘剑残片，走向迷宫深处。随着前行，他注意到自己的龙化特征在逐渐消退，仿佛时间在倒流。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悬浮着面巨大的金色镜子，镜中显示着外界的实时画面：星璃正在与守护龙魂对峙，她眉心的龙纹镜印记已经变成赤金色，每次出手都能预判龙魂动作。

更惊人的是，她身后聚集着大批凡人。这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手拉手组成人墙，每当黑光袭来，他们就集体哭泣。那些眼泪形成薄幕，竟真的能暂时阻挡污染！

"灵气倒灌..."陆云恍然大悟。在某个未来碎片中，他看到过高阶修士灵力流失的现象。没想到这种看似灾难的变化，反而让凡人获得了抵抗黑光的能力。

金色镜子突然泛起涟漪，星璃似有所感，抬头望向虚空。她当然看不到陆云，但嘴唇开合间传递的信息清晰可辨："五...日...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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