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幻想过跟初恋重逢的场景，毕竟小时候偷看顾惜宁那些爱情读物也不是白看的。我当时想，也许会在某个机缘巧合下，我和那个人在一辆列车的两侧遥遥对望；又也许会在一个浪漫的下雪天，我们各自撑着一把伞猝不及防地擦肩而过……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啊！
我看着屏幕对面蓝桉那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间震惊得忘了言语。漂亮精致的omega正襟危坐着，仿佛是个一丝不苟的审判官那样，等待着我给出他想要的证词。
…什么啊？这算是什么啊？！
为什么初恋会变成我的准老板啊？！
“顾同学，怎么不说话？”
蓝桉轻轻皱了皱眉，像是真的完全不认识我似的，语气像是对待一个寻常的实习生那般正经。
“……是信号不好么？掉线了么？”
他跌的，不管怎样先把面试过了！
反正投资人又不意味着同事，以后应该也见不着！
“呃对……不好意思，刚才卡顿了一下，”
我努力将自己保持在一个面试者应有的状态，清声回答起来。
“价值其实是一个很难衡量的问题，您要是这么提问的话，我想我需要您给出一个评判‘价值’的标准，这样我才有资格进行回答。”
“……”
蓝桉沉默了几秒，然后目光如炬地盯向我，像是要看到我的心底里去。虽然他整体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但我莫名感觉他有几分…生气。
“标准看你自己，你想给我带来什么价值？”
他蓦然开口，几乎是有些唐突地质问着。漂亮的眼眸像是幽深的湖水，直勾勾地想要掀翻我漂泊不定的船。像是在进行面试，又像是在尝试解开某个纷繁复杂的麻绳结。
我：“？”
这我怎么答。
他跌的，他到底在问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啊？！这真的是面试会提问的吗！
正当我绞尽脑汁地尝试寻找可能的回应方法的时候，另一方淡淡的声音插了进来。
“好了，我觉得顾同学表现得很不错……今天的面试是时候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将留给我和投资人进行商议。”
赵清黎依旧是那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模样，不轻不重又轻描淡写地宣判了会议的终止。明明投资人的身份应该更高一筹，但这位beta前教授眉眼间却是隐藏不住的、独属于领导者的气息。
“……嗯。”
蓝桉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挣扎片刻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视为默认。
于是就这样，在我愣神之间，赵清黎已经摁键切换了屏幕画面，一双狭长的眸子淡淡地看向我。
“谢谢你的参与，现在可以离开会议室了，顾同学。”
他说着，对我微微颔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我移出了线上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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