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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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挂在回廊上的风铃在空中轻轻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源雪政坐在廊下，在洒下来的暖洋洋的日光中，含笑看着宽阔的庭院里五个小朋友和奴良组的小妖怪们嘻嘻哈哈地玩闹。

“原来你真的是纳豆小僧？！怎么没有纳豆味呢？”

“咲乐，河童本来就泡在池塘里，你怎么还给他浇水？”

“诶？你们是化猫一族的猫妖啊，怪不得有猫耳和尾巴，你这不就是猫耳娘吗？！对了，你们知道猫耳娘吗，猫耳娘就是……”

小妖怪们七嘴八舌，“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我在人类的漫画里看到过！”

“人类的审美真奇怪，为什么会喜欢化猫一族那种化形不完全的样子？”

“我们还知道秋叶原呢，我跟你们说，化猫一族经常伪装成人类的猫耳娘和猫耳少年跑去秋叶原当模特赚外快呢！”

五小只惊叹，“没想到你们妖怪也很与时俱进嘛。”

……

五小只和小妖怪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廊下，源雪政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不由侧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一老一少，身材矮小有着奇怪后脑勺的老爷爷双手捧着一杯茶悠哉游哉地品茗，穿着一身藏青和服外罩暗红羽织的青年懒洋洋地倚着廊柱晒太阳一脸惬意。

如果不是早就知晓，谁能想到这两个充满岁月静好和咸鱼气息的爷孙俩是妖怪中最大的恶势力奴良组的一代目和三代目？

要知道，奴良组可是妖怪中的黑//道啊。

“我说，你们真的只是单纯地邀请我来做客？”源雪政忍不住开口。毕竟在她来到东京的第一天当晚，奴良组可是派了从战国时代就跟随在奴良滑瓢身边的心腹、奴良组的元老鸦天狗亲自跑了一趟源氏别苑给她送了邀请函，再加上刚刚在大门前的全组恭迎，太郑重其事了，以至于总给她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

奴良陆生眯了眯眼，“雪政，我怎么觉得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源雪政微笑，“怎么会，陆生，你想多了。”

妖异俊美的青年回以笑容，“你也想多了，只不过某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难得能够踏出家门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我们可要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呀。鸦天狗主动要求送信以及欢迎的安排也是妖怪们自发组织的，这都是大家的心意，雪政你觉得怎么样？还喜欢吗？”

回想起刚刚那鬼火幽幽妖怪云集妖气冲天的场面，源雪政心里觉得不怎么样，有些阴间了，她身体不好，需要多看一点阳间的东西。

但妖怪们都是好意，源雪政只能微笑表示，“挺好的，挺别致的。”

奴良陆生眼睛里飞快闪过一抹恶作剧成功的笑意，他的话里没有掺假，这当然是妖怪们的心意，只不过聪明人总是爱多想，以他对雪政的了解，雪政八成会觉得这是他和爷爷多年后回敬的“下马威”。

好吧，确实有一点点这方面的因素，谁让她哥哥源光当年对着他放杀气那么吓唬他呢，这也是妖怪们提议时他没有阻止反而乐见其成的原因。

但更多的仍然是出于他和大家相同的缘由，他们只是直白的想要拿出隆重的待遇表达感激之情。

如今能够出现妖怪和人类几乎和平共处的局面，全赖于雪政背后一手推动特殊事务局成立的源氏。

特殊事务局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制约，但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共处。

想要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妖怪，在特殊事务局的户籍科登记、经过事务局的测试和考察后领到身份证明，从此以后就可以伪装成人类自由地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只要遵守人类的法律、不出手加害人类，就不用担心被人类的术师发现遭到驱逐和追杀。

身份证明既是对妖怪的限制，也是对妖怪的保护。

这样的事情如果倒回到十多年前根本不可能见到。

要知道那个时候妖怪与人类的术师十分对立，妖怪不论好坏、不管是否害人都是人类术师针对的对象，甚至有不少阴阳师家族直接自称除妖师家族。

那时奴良组的大本营虽然在浮世绘町，但势力已遍布整个关东，组内分散在关东的妖怪足有一万多只，自然就会与当时的除妖师家族多有冲突，哪里能够像现在这样安稳地伪装成人类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甚至工作？

刚刚小妖怪们说的化猫一族在秋叶原兼职模特就是最好的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