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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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书房的陈设十分华丽。
四周悬挂着里斯的精美织锦挂毯，产自盛夏群岛的熏香冉冉升起，仪地舶来的缂丝花鸟屏风将书房一分为二，名贵的黑檀木书架则长长地陈列两侧，被杂质颇多的玻璃镶嵌着，足以一窥其中的藏品。
有的架上摆放的是各国的手抄古籍孤本，有的则以漂亮稀奇的名贵标本代替。
其中有一个罐子，里面泡着一条修长的赤红长虫。
赤红长虫的表皮是一种类似于蜥蜴的鳞甲，它双眼紧闭，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可缸中液体里却不时冒上去一个细小的泡泡。
它还活着。
它只是在沉睡。
伊耿从没见过这种生物。
就在他凑近一些，想要去看得更仔细时，海塔尔伯爵的声音就从侧边如幽影般浮出水面：“很有趣，是吗？”
虽然伯爵的语气很温和，完全没有平日面对诸位贵族的高傲，也毫无在权力的棋桌上纵横的锐气，但伊耿却总觉得这声音并不让人舒服。
就像一条等待旅人困乏，就一口咬上脖颈的毒蛇。
“还行吧。”
伊耿冷淡地说：“看起来有点像戴蒙亲王的坐骑，‘血虫’科拉克休。”
科拉克休是一条通体布满红色鳞甲的凶猛大龙，体态修长，尤其是脖颈，要比寻常魔龙长将近一半，体态也更像虫，而非是龙，故而有了“血虫”这样一个称号。
“那是来自瓦雷利亚的火蠕虫，从艾瑞亚公主身上取下来的。”
海塔尔伯爵走了过来。
他打开那扇柜门，好让伊耿看个清楚：“为小公主诊治的学士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所能了解到的，只是离家出走的小公主，骑龙去了一趟爆发过末日灾难的瓦雷利亚半岛，回来后就变成了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在经历了一夜宛如七层地狱般的痛苦后，惨死冰桶之中。”
“当时，小公主不停地哀嚎着，身体滚烫如烧红的烙铁，溃烂的皮肉下涌出恶心的幼生蠕虫。”
伯爵说恶心，却没有露出一点不适的表情：“在那之后，两位学士誓死不将那一夜的见闻说出去，哪怕对国王也三诫其口，不将他们看到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身居高位者，往往忘记低头去看地面的尘埃。”
老登笑了一声，“为他们打扫的老哑仆，在二位学士去隔壁房间商议之时，从公主的尸体上取下了好几条这样的虫子，因此得到了数倍于虫子的金龙币。”
“你说，这故事说明了什么？”
伊耿不想回答。
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伯爵是个爱强迫小孩表演的邪恶老登，明明是老头主动讲的故事，却要他来产出观后感，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伊耿的痛苦之上，十恶不赦，建议直接发卖。
他伸手要关上柜门，却被老登摁住。
这是不讲就不让他走了。
伊耿用力关门，柜门依旧纹丝不动。
他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力量加到了最大，然后突然卸去力道。
伯爵没料到伊耿会突然放手，相持的力量失去了平衡，柜门顺着向外的方向“嘭”一声重重打开。
泡在冰冷液体里的火蠕虫被震得动了一下。
伯爵立刻看向柜子。
伊耿一看老登这番作态，便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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