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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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门关上时，伊洛丝长久地叹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出了冷汗。

试想一下，在一堆面目模糊的人中，突然钻出了一个五官清晰的非人类，换做谁都不免感到紧张。

不过对方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应该是善良或者中立的非人类，伊洛丝思考，手指不经意间敲击着电梯的侧面。

以后也没有多少交集，她想着，不需要过多注意。

“伊洛，”声乐老师正在门口等待，她的脸上暖融融的橘红色像洋流一样旋转移动，“先来个热身吧。”

伊洛丝应声，喝了点热水润润嗓子，开始尝试攀升音阶。

这就是伊洛丝·布朗的世界。

为龙的返祖后代，她继承了龙语魔法，但也相应地付出了代价——无法看见人类的面孔。

那些或美丽或丑陋的面孔在伊洛丝的眼中以另外一种形态呈现，它们转变成了颜色，并且带有某种意义。

橘红色意味着这个人是一个热心肠，红色往往代表热情，做事风风火火。

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是单一的颜色，他们更像打翻了颜料桶后的造物，人性之复杂，伊洛丝比其他人更早地了解了这一点。

虽然依据颜色来判断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情，但对于伊洛丝而言，这好过直接面对她的非人类同类。

比如今天早上的克拉克·肯特。

兰卡递给她一杯清水，“我听说你搬家了，最近应该比较忙吧？”

伊洛丝接过那杯清水，乖巧地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问道。

“你知道周围哪里有花店吗？”

说起这个，她显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昨天搬家应该吵到楼下了，我想买点花什么的道个歉。”

“从《社交礼仪》上看到的吗？”

兰卡笑起来，她应该笑得很温暖，可惜伊洛丝看不见，“最近有进步呀，尝试着迈出舒适圈了。”

“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看样子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声乐老师揉揉她毛绒绒的头发，“我们把下一篇练了吧。”

“我们一直在尝试走出舒适圈，”格蕾丝·布朗和那些人物封面上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更好看一点，这位风强势的女性意外地和露易丝·莲恩气味相投，访谈进行地还算顺利，“人们一直喜欢探索自己的极限，布朗集团也是。”

“只不过，我们在探索的时候，会确保自己不要离深渊太近，”她的红唇轻轻勾起，“人类的伦理一旦打破，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谢谢你配合我们的采访，”露易丝合上采访记录本，关上了闪烁的录音笔，有点八卦地问道。

“伊洛丝是决定定居大都会了吗？”

这是个有些私人的问题，但是格蕾丝只是笑了笑，“是的，大都会分部的运转会交给这边的负责人，之后我会回纽约。”

“而伊洛丝，她大概是想换一个地方找找灵感。”

“以后恐怕要多拜托你们了。”

露易丝猜到了对方接受专访的目的，倒也不惊讶。

“这没有什么。”

“毕竟，我也算是伊洛丝·布朗的粉丝呢。”

克拉克比天空还要湛蓝的眼睛里满是迷惑的光，不过他好歹忍到两人都走出大厦。

“你什么时候是伊洛丝·布朗的粉丝了？”

“就在刚刚。”

普利策得主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忍了好几次才吐槽道，“小镇男孩，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午后的阳光从遮阳棚的破洞中洒下，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光点，伊洛丝饶有兴趣地伸手，让那些阳光落在自己手上。

那些温暖在她雪白的手掌里翻转，意外地很舒服，伊洛丝为这点暖融融笑了起来，盛了整个海洋的眼睛一点点放晴。

伊芙刚刚打开贴了“wele”花体的玻璃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幕，不由连声音也一并放轻。

“请问你要买什么呢？”

“啊，大概随便看一看？”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