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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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米和竹中翻上三楼硫磺气味对应的阳台，轻巧落地之后迅速缩到阳台通往房间的玻璃大门两旁，他们躲在石质墙壁后面，将身体完全挡得严严实实，只是各自斜露出一只眼睛，观察房间内的动静。

这件房间应该是会首大宅邸中的某一件起居室，二人细细打量，发现起居室中此时烛光昏暗，照的各类陈设影影绰绰，有点像狰狞怪物的影子，一套组合沙发摆在房间正中，有两个人正坐在上面交谈，隐隐的谈话声时不时钻过玻璃门的缝隙飘散到阳台上，细微又混沌，让人听不真切。

雷米聚精会神，仔细打量，借微弱的烛光映照，他发现两人中坐在左边的那个，正是尼德兰东印度公司的会首，这位低阶天使之前已经在各种报刊新闻和画像之上见过这个胖子多次，外形绝对不会认错。

这个习惯笑眯眯的家伙，平日里表现的人畜无害，还总给教会馈赠钱物，显得十分慷慨大方，可谁知他背地里却是个隐藏极深的羊角恶魔，操纵一个郁金香泡沫计划就能为地狱收获成千上万条灵魂，还真是个棘手角色。

圣童大人说的没错，这要是等神恩织布机发布命令，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除掉这个罪魁祸首，有效控制郁金香崩溃的遗祸也就无从谈起了。

雷米想到这里，继续观察和会首对话之人，那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普通男子，生的骨节粗大，满头红发，看他的打扮，似乎也是个商人的模样，不过这人的举手投足之间，显得神色精悍，硬要说是个商人，恐怕倒更像是个长时间战的战士，而之前的那股子硫磺味，此时越发浓烈恶臭，雷米可以确定，这味道就是从这个和会首对面而坐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很明显，这不是人，而是个恶魔！

雷米朝站在另一侧的圣童大人竖起大拇指，神色恳切坚定，表示他已经确定了本次刺杀的目标。

圣童大人也对雷米点了点头，伸手向下虚按了按，让雷米不要轻举妄动，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个精巧的小怀表对着雷米晃了晃，意思是告诉雷米稍微再等等，他们和院子中的行动人员有时间约定，等到院子中的火烧起来再，他们方可趁乱下手。

雷米自然是知道圣童大人之前的安排，当即做个赞同的手势，自己深呼几口气，将刚才因为激动而有些紊乱的气息调整平稳，右手缓缓探到身侧，扶上了腰间的剑柄。

等待中的时间似乎是停止了，短短的几分钟走起来似乎没有尽头，雷米心中的弦越绷越紧，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间中依然交谈的两个恶魔，只希望这该死的十分钟时间早点过完。

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煎熬不住的时候，三团火焰毫无征兆的同时在会首宅邸的外院中出现了！

在如此漆黑的夜晚，这种乍现的火光显得格外显眼，而且很快的，这些烈焰开始迅速扩散，由小及大，很快就惊动了宅邸的守卫，他们开始大呼小叫，从各个角落里冲出来，着手救火。

不多时，急匆匆的脚步也在宅邸内响起，虽然这里还没有被那突兀的火灾波及，可屋里的两个恶魔也立即察觉到了事情不对，他们停止了交谈，从上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大声呼叫守卫，想要弄清楚铁桶一般的宅邸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们转过身，向玻璃门一步步走来，不用说，他们是想要到阳台上亲自观察宅邸的情况，两个人此时并排而行，而会首的位置，正在雷米这一侧。

好机会！

雷米见状连忙收回了自己探出去的半张脸，他本来还打算趁火打劫，等房中恶魔被分神，直接破门而入，完成击杀，没想到现在正主送上门来了，简直是主在身边护着这自己。

低阶天使抽空看了一眼圣童大人，只见大人正缩在石墙后面，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方形的金属匣子，他的手就按在上面，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屋里发生的情况，准备将计就计。

这个盒子？大人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雷米只能短暂的想到这里，玻璃大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两条身影疾步走上阳台，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玻璃门后面还藏着两个等待取他们性命的杀手。

低阶天使抓住时间率先动手，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刚才已经捏紧好久的古朴短剑，一层淡淡的白色荧光浮现在剑身上，雷米心中微微冷笑，他的武器被祝福过，附带其上的强大神圣之力只需要短短几秒钟时间就能将恶魔的污秽脏器破坏成一堆废渣，现在正是它应该大展神威的时候。

雷米双足发力，恶虎般扑向身前的人影，手中的短剑寒光闪闪，锋利的尖头正对着敌人的后脖颈子，羊角恶魔，你死定了！

砰！

枪声划破长夜，突兀的像声闷雷，刺杀动中的低阶天使被惊的激灵灵打个冷战，整个人从一击必杀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前背影体型匀称有力，还顶着一头似乎要烧起来的红发，这哪里还是体态肥胖的会首，分明就是刚才和他对话的低阶恶魔，奇怪了，他不是应该在圣童大人那边的么？

没时间给雷米分析了，随着枪声，他只觉得自己下腹微微发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钻心的痛楚，经验告诉雷米，他中枪了！

雷米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发现他并没有因为枪击损失多少生命，天使独有的金色血液也没有流出来多少，可奇怪的是，他身体的进攻态势却被这不致命的一枪完全破坏。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奇怪，明明还有能战之力，可身体的惯性被阻，逼迫着他生生中断了进攻的节奏，整个人也因为节奏紊乱，不可遏制的踉跄起来。

而他面前的低阶恶魔，就像早知道他会如此似的，在雷米踉跄的同时潇洒转身，左手从右肋下收回，哪里正端着把还在青烟袅袅的短枪！

不过现在这把枪已经不是重点了，因为这家伙的右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造型凶悍的斧子，和雷米自己寒光闪闪的剑锋不同，这把斧子看起来乌沉沉的，但雷米丝毫不怀疑这把斧子的致命程度，更可怕的是，对方的斩击已经发动了，而他，动弹不得！

低阶天使眼睁睁的看着斧刃切进了自己的右肩胛，肌肉被断开，骨骼被砸碎的激烈痛觉似乎带来了力气，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从刚才的滞塞感中恢复了过来，他不复踉跄，再次回复了行动力。

雷米强忍住几乎是整条右臂掉被从身上斩落下来疼痛，双足点地，身形急速向后飞掠，他为侦查天使，本身就以敏捷见长，这一下摆脱已经让他的身体和对手的兵器脱离了咬合状态，再调整姿势便可攻击。

他感觉到自己右手现在已经动不畅，飞退的同时将短剑交到左手，眼角顺势斜斜向后一瞥。

余光扫到的圣童大人比他情况好的多，此时大人正在飞快的向自己后退的方向奔来，而他之前站位的地方，正躺着一具肥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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