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娇媚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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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夜幕，天空呈现辽阔的雾灰色，临安市中心无数的高楼大厦，一窗窗灯火似碎钻切割出的火彩，燃烧在星华总部落地窗上，是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璀璨。

仅一门之隔，办公室外的过道时不时有高跟鞋踩过瓷砖上的清脆声，直到有一人停留驻足，敲了敲门。

“进——”

“楚总。”

来人是楚烬夜身边的特助卓向明，接近三十的年纪，办事谨慎稳妥，是一把好手，深得倚重，他双手拿着文件，低垂着头，样子很是恭敬。

放下钢笔，合上收购案，楚烬夜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抬起略显疲惫的眸看着卓向明，漫不经心询问:

“什么事?”

卓向明走向前把那些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后，这才后退一步进入正题:

“楚总，今天的热搜你看过了吗。”

热搜?楚烬夜挑眉，没有应声，只是拿过手机点进热搜，还没细看就已经被江芙两个字给占据了视线，目前热一是影帝宋牧云出面给江芙澄清。

澄清什么?楚烬夜略过热二关于江芙普女的热搜，目光下落就看到热五的那条关于江芙的黑通稿，下面还跟着女二白婷挽手滑点赞该通稿的热搜。

“才第一天，就已经腥风血雨了，”将这些都大致浏览后，楚烬夜勾唇不禁语气调侃，随即想到什么，问:

“江芙那边是不是没有公关团队?”

“是的，不过眼下好像也不需要公关了，宋影帝那条微博一发，闹事的粉丝基本都闭嘴了。”

“宋牧云竟然也会下场，”楚烬夜往后一仰，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摩挲着触感冰凉的钢笔，阖目沉思。

“和江芙绑cp，他是想扶贫吗。”

一时之间也说不上什么情绪，只是有点讶异于宋牧云发的那条微博，作为前东家，这位影帝的秉性至少还是清楚一二的，自扫门前雪，什么时候管过别人死活。

“不管怎么说，”卓向明斟酌着言辞，“这对归凤鸣总归是能带来更多热度和收益的，而且楚总你看，江芙现在争议很高，我看也到和她签合同的时候了。”

“你去拟定合同吧，经纪人明天再决定，今晚上带上合同你和我去一趟水榭都的开工宴。”

“是，”卓向明转身欲走，楚烬夜看见他眼下显而易见的乌青，叫住了他:

“算了，合同交给其他人去拟定吧，你休息到七点半。”

“这……”卓向明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犹豫。

“我怕你猝死在工位上。”

语气冰冷，有些尖刻，卓向明却十分感谢，他朝楚烬夜鞠躬道谢后，语怀关心:

“楚总，有时候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累的。”

楚烬夜缄默不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出去，待到卓向明走了，那门也关上后，办公室安静得有些死寂，像一潭死水。

不知怎的，楚烬夜又点进微博，看着宋牧云发的那张合影，目光久久停留在江芙上，心神有些飞驰，他不禁想，江芙是怎么说动宋牧云给她澄清的，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收服人心的。

她对宋牧云，也会像对自己这样吗。

算了，这样一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何苦去浪费心力揣测。

*

“今晚八点，星华那边会邀请剧组主要演员在水榭都那边吃开工宴，大家能去的尽量都去吧。”

导演林亿在插播完这条消息后就去忙活了，剧组已经收工，而她话里的主要演员无非也就是江芙、宋牧云、白婷挽。

因为剧是群像剧，除了三个领衔主演，其他乌泱泱一帮戏份都差不多，除了三位主演，几个重要的制片人，以及原著作者都有资格参与。

江芙想问楚烬夜会不会来，但是这么问意图太明显，还是选择什么也不问了，只是快速打车回家，挑了一件青色旗袍，毕竟开工宴也不是走红毯，没必要太隆重，穿件旗袍刚好能发挥优势。

望着全身镜前身姿窈窕的自己，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这一场宴席上，让楚烬夜开口夸她，至于夸什么，还是从演技出发吧。

晚上七点五十，夜沉如滴墨，站在水榭都低调且贵气的门前，江芙尚有些不自在，她虽为富商出身，却是家里的局外人，见过的市面并不多，譬如眼前这一看就纸醉金迷的场所，她鲜少来过。

平复了心情，在迎宾热情地接待下，她进入到了会场，通过前台得知，今晚上这里已经全被星华给包下来了，财大气粗也不过如此。

环顾四周，且不说没看到楚烬夜的影子，就连男一宋牧云也没看到，江芙找到林亿询问:

“林导，怎么没看到宋影帝?”

“牧云好像是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估计有事来不了吧。”

“这样啊……”江芙心里有些煎熬，掖在嗓子里的那句疑问还是问了出来:

“楚总会来吗?”

林亿已经见怪不怪了，平淡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按照以往惯例来说，楚总是不会过来的。”

听到这，江芙的心往下沉了沉，把持着高脚杯的手有些颤，香槟撞碎在杯内，碰壁后头破血流。

七点五十五，一辆迈凯伦停在水榭都前，全黑的车身与夜色融为一体，较低的底盘让它看起来像蛰伏敛息的暗夜帝王。

特助兼司机的卓向明打开车门，金属包着的鞋尖先一步落在地面，发出低沉的响声，扣在足弓与脚裸的绑带上，是笔直的西装裤管，再往上，是黑色的温莎领配着金色领带夹，矜贵十足。

楚烬夜凌厉的眉峰微挑，沉着的凤眸看向卓向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