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奥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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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路池之水的口感实在是不容恭维，如果非要我找一个打比方的对象，那感觉就像吞了一大杯味道诡异的、没泡开的藕粉，如果再算上它那鲜艳的绿色，或许与十几年前流行的国产“绿舌头”棒冰有异曲同工之妙。

池水的效果立竿见影，我吞下那一大捧冰凉的“绿舌头”，自喉咙口到食道都开始被低温灼烧。

我非常肯定那液体是冷的，然而就是有一团火自它流经的地方向我的四肢蔓延开去，一开始还有种冰火两重天的爽快，不到5秒我就疼得闷哼一声，险些软倒在地。

沉重的蝙蝠铠甲将铺着柔软毛毡的密室地板砸出沉闷的响动。

我喘着粗气半跪在一捧盛放的、不知名的鲜花之上，按住头盔一侧的紧急通讯装置联系蝙蝠洞：“阿尔弗雷德？确保通讯始终联通，密切监视我的身体状况，最好能打开这边的实时摄像！”

视线中整个密室都开始晃动，装点着金箔的四壁开始粉碎、崩落，不知何处而来的刺眼的阳光席卷一切，我不由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与那密室中重合的景象只有眼前那个造型浮夸的“圣杯架”。

绝了。

这是什么奇幻修仙世界穿越过来的奇淫巧技吗？我目之所及是一片荒诞而诡异的景象，一座从熔岩之中拔地而起的石质小楼将我托举，与它相似的大大小小的石林与一些破败的建筑碎片共生在一起。无数碎石反重力地悬浮在半空中，太阳栖身于天边逆时针旋转的巨大漩涡云正中，将那些碎石染上辉煌的金红。

雷霄奥古的身影幻化在圣杯一旁，开口朝我讲述这个关卡的规则：跟着他穿过这片石林但不得碰到任何幻境中的障碍物，不论是岩浆、石头还是建筑的断壁残垣。

奥古幻化出来的分//身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半透明的幽灵，他纵身越下我身处的高台，在幻境中拉出一道秘银的尾痕。我没有冒然跟上，而是先用心检查了一下自己站立的空间。

我原本是在一个约20平方米的密室之中，眼前的这个落脚地也差不离是20平米。我重点触摸了脚底地板的材质：触感确实由柔软的羊毛变成了坚硬的岩石。

这之后我又开始摸索原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然后发现那些地方确实变得空无一物。

那么是否是有某种机关，在我进入幻觉之时把这间密室的墙壁撤下了呢？

我否决了这个猜想。如果是那样的话，等下我将要在这些石林之中滑翔，所需要的空间是大到不可思议的，如果阿卡姆之城地下有这么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结构，布鲁斯建立阿卡姆之城3d扫描地图的时候，蝙蝠声纳不可能没有任何反馈。

我尝试着打开盔甲的侦探模式，结果发现所有的按钮都失灵了，连蝙蝠镖都拿不出来。接下来，我又试着呼叫了一下“便士一”，即阿福的代号，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想要进一步探索拉萨路池之水的效果机制，恐怕需要我离开幻境之后再进行分析。

而现在我能够得出的唯一解释就是：拉萨路池之水的幻觉效果是内源性的，或者说是“由内而外”的，从人的神经层面直接进行投影，而不是扭曲人所看到的景象。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视觉、听觉和触觉上统一的改变。

那么雷霄奥古与我的交流到底是真是假？他称呼蝙蝠侠为“detective”，即“侦探”。这是雷霄奥古对布鲁斯的专用称呼，说明这段话并不是程序化设置给每一个挑战者的，而是个性化的。奥古到底是真的站在我面前，还是使用了通讯设备？又或者说，他由于常年地将自己浸泡在拉萨路池之水中，已经进化出了某种能通过池水操控他人意识的superpower？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我由于操作失误，等下真的碰到了幻境中的障碍物，我会死吗？

答案是未知。

是的，之前我在这个见鬼的全息游戏里死了不下20次，次次都操//蛋地复活了，那么在游戏真实度空前提高的现在呢？我已经相当融入这个阿卡姆世界了，那我到底还算是一个完整的玩家吗？我作为“玩家”才能拥有的不死之身，还作数吗？

我不敢赌，因为我没有多余的筹码。

欸，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棘手的任务了，如果是布鲁斯本人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完美通过这一关吧？我这么想着，咽了口口水，往下看了看，那沸腾的岩浆腾起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热浪，扑在我裸//露的下半张脸上。

雷霄·奥古的指引凝在空中，他本人的幽灵则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对面的石柱上，对我的磨磨唧唧毫不置喙。

看来那东西没有那么高的智慧，更像是……更像是一道低级的分神，或者一个呆板的智能ai？它只能执行特定的、设定好的指令，却丝毫不懂得变通。

我使劲儿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漏的了，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难道再次叫布鲁斯上线代打？可是谁能保证拉萨路池之水能够让两个意识进入同一个幻境呢？我不能确定这种神秘侧的力量是否能直接作用到灵魂上。

这么想着，我纵身一跃，收紧蝠翼向底下灼热的岩浆加速俯冲！

高速递减的势能被蝙蝠装甲吸收，一个通过风与摩擦积蓄动力的小装置开始工作。当我在贴近岩浆后猛地张开滑翔翼，人造的上升流开始向下喷射，一只漆黑的蝙蝠自乱石丛中扶摇而上——

祂的翅膀被跳动的赤炎映得绯红，就仿佛什么冲破地狱之门、降临人间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