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看，是野生归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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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噼啪作响，一口厚铁小锅架在火上噗噗冒着热气，锅盖被锅内的水汽顶得微微跳动，锅内汁水咕噜作响，随着锅盖的揭开，一股浓郁醇厚的香气在营帐里弥漫开来。

肥瘦相间的腊肉在汤汁中翻滚，汤汁渗入肉的纹理，油脂随着汤汁的炖煮慢慢渗出，混杂着烟熏的焦香、八角的醇厚、桂皮的辛香、香叶的清新，腊肉的本味相互呼应。蒜苗为锅里增添了一分翠绿，带来一股新鲜蔬菜特有的清香，恰到好处的化解了腊肉的油腻。

蓝谷看着这一锅腊肉，不无得意道：“我妈做腊肉的手艺，在整个天衡山都是顶顶有名的，可惜浮舍大人他老人家种蒜苗的本事实在不行，祸祸了这么多花盆也才种出了这几根蒜叶子。”

他有些担心：“江小哥，你就这样直接挖了他老人家的宝贵叶子，他还不跟你拼命呐？”

江云正埋头配着腊肉扒着饭，闻言冷哼一声：“放心，他还欠我一瓶药钱呢，想躲债？没门！”

“哎，”蓝谷长叹一口气，“说起来，这地也是好地，土也是好土，怎么能连片叶子都种不出来，浮舍大人据说也是仙人，我看理水叠山真君随手种下一枚种子，一施仙法，那叶子就从土里头钻出来了，江小哥，你也是仙家弟子，你说说，这仙家之间的差别难道就这么大？”

江云当然不会跟他解释什么夜叉身上的煞气可能会影响植物生长心情这样的玄学问题，又或者他倒一瓶植物生长药剂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思来想去，干脆狂扒两口饭当做没听到。

幸好，蓝谷本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要把原理摸个底朝天的想法，他很快就发散到了另一件事上来：“帝君大人说了，等我们把螭龙部落打退后，这么好的地方就归我们璃月了，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带着全家一起迁到这里来，天衡山人太多，这里刚刚好，那些湖沼可都是上好的水田，那些螭龙人就晓得烧林子糟蹋土地，要是换我来，都不用砍林子，单就像爬楼梯一样一层层种上来，从山脚种到山顶，保管大丰收！”

江云一时有些感慨，从古至今，璃月人对待土地的态度都未曾有过变化，不然，在这名普通的小兵口中又是如何预见了轻策庄将来千里稻香的景象。

“那等到田地丰收的时候，我可一定要来你家蹭一顿饭！”

“那当然，不但你，魈小哥，浮舍大人我都要请，到时候让他老人家看看，什么才是种蒜苗的正确方式！”

“只是，怎么把下头的水运上山这还是个问题……”蓝谷喃喃地说道。

这简单，轻策庄人对这个问题已经交出了答卷，江云只用把答案照抄一遍拿出来就行了。

“你听没听过一个技术，叫做水车？”江云说着，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简单的画出了水车的形状。

“一个轮子就能把水带上山来……”蓝谷有些疑惑地看着图纸，将它暗暗记在了心底，不管有用没用，毕竟是仙家机关，先记下来再说。

按理说，好饭配好酒，可惜军营禁酒，哪怕江云自身并不在军队的序列之中，他也不想没事找事来个以身犯险。吃完饭，浮舍派人把魈叫走了，他一个人闲的无聊，干脆跑到外头吹风散步消消食，正好欣赏欣赏轻策庄还未被开发之前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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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过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包装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再仔细，你们偏偏不听！”

“这还怪到我们运输队头上来了，明明是你们在设计的时候就没注意零部件的冗余问题，这么精密的东西本来应该单独包装存放的，你们偏偏要来个什么一体化安装，没有人家真君的本事，还偏偏要逞能！”

“人家蓝谷那个小队，扛着那么多精密的封印仪器，还是从无妄坡过来的，不照样没事，还不是你们的功夫不到家，还把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我呸！”

“诶诶诶，大家都是同僚，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呢，眼下要紧的是赶紧把这台归终机给修好了，不然就只能去请真君大人出手了。”

江云本以为只是随意的口角，并没有在意，可随后听他们提起归终机，兴趣一下就起来了。

归终机是一种远古流传下来的强弩，据说为尘神归终缩造，故得此名，这种攻城守卫利器随着时代的进步已经彻底从千岩军的编制中退出了，取而代之的是威力更为巨大的武器，比如重炮导弹群玉阁之类的。天衡山脚下仅存的几架归终机常年作为历史遗迹由千岩军把守，定时会有匠人对其进行修葺检查，欢迎提瓦特各地的游客和机关术爱好者来此处瞻仰打卡，不过，据说由于古代保存至今的零部件已经要消耗殆尽，七星们正在探讨一个严肃的问题——使用全新现代零件的古代归终机还算得上是历史文化古迹吗？

江云对这种无聊的哲学问题没有任何兴趣，但他对于归终机本身很有兴趣，尤其是在他认了归终这个新师傅以后。

研究研究呗，到时候风筝要是实在扎不出来，我就给她写一篇归终机改进意见交差。

这么想着，他脚步一拐，朝争吵的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各位，发生什么事了？”

别说，这几个机关师倒是很懂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看到了陌生人过来，也不内讧了，集体一致对外起来。

“你谁啊

，军事机密也是你能看的？”

江云拱了拱手：“在下江云，眼下在浮舍大人手下做事，对机关术略通一二，听几位似乎正在探讨机关问题，特来向诸位讨教。”

“浮舍，那种粗人手底下还有懂机关术的，我还以为他只会仗着仙力横冲直撞呢……”一老者冷哼一声，还没等他说完，几个徒子徒孙就赶紧把他拦住了。

老者摸了摸胡子，也不继续说下去，自己冷哼一声：“江云是吧，在下徐机，不知你有何见教啊？”

“见教不敢，”江云蹲了下来，好奇地凑近了看着那柄庞大的弓弩机构，有些细节处看不清，他干脆摸出一副眼镜带了上去，几名工匠本来还想拦着不让他进前，看到他这副煞有介事的模样也被唬住了，乖乖给他让了个视野明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