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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三日，肖战拍完了全剧的最后一场戏。

精疲力竭。

导演喊“咔”后，他直接坐在了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

整整三个晚上，强迫自己精神高涨的奋力嘶吼，吼到现在，嗓子全肿，声都要发不出来了。

王一博担心他的情况，连忙跑过去查看。

肖战脑子发木，盯着王一博半天没认出他来。

好半天后，他才渐渐缓过了神儿，然后脱力的轻轻靠上他的肩。

第二天，剧组补拍个别镜头。全体吃杀青宴。

饭桌上，大家觥筹交错，肆意欢笑。

几个月的亲密相处，在这一刻，被充分浓缩。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不知谁先开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有一个人带头，后面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也被感染了情绪，一时间，欢闹变成哀嚎。喜悦被不舍的悲伤完全冲散。

肖战和王一博在饭局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偷偷拉着彼此的手，好像不抓着对方，心里就不踏实。

肖战头一次体会到王一博晚上睡觉不碰着另外的人就睡不着的感觉。

区别是，王一博仅仅是怕鬼怕黑，肖战却是害怕永久的失去。

饭局又进行了一段时间，到了后期，导演忽然递给肖战一个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肖战拍了拍王一博的手，起身在无人察觉下偷偷跟了出去。

“你和一博还好吧？”

面对导演的询问，肖战眼带疑问，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导演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肖战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垂在两侧的手悄悄握拳，他支吾道：“我们……其实……”

导演呵呵一笑，“不用瞒我，我拍这个题材，难道还不懂，还看不出来么？”

肖战哑口无言。

导演：“先前为了拍摄，为了让你们更好进入状态，融入角色，我对你们一直采取默许态度，但是现在戏拍完了，角色们有了自己的结局，你们两个也该从角色里剥离出来了。”

肖战心怦怦跳，震得耳膜巨响。

导演点了支烟，在窗口边吸边对他说：“我也拍过不少戏，接触过不少你们这种戏里动了真感情的例子，每次杀青之后，我都要让他们想一件事——你们到底是自己动了感情，还是沉浸在角色中动了感情？你们动情的对象，究竟是脱下戏服的对方，还是穿上戏服的那个角色？”

肖战微微张了张口，他想说，想回答，想明确的、清晰的、理直气壮的告诉导演，他喜欢的是王一博本身。

可话到嘴边，又死活说不出来。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问：“你是如此，那他呢？”

“王一博真的喜欢的是你肖战吗？”

肖战忽然像是被烫了一下，微微有些退缩。

导演将他的表情变化全部看在眼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比一博年龄大，想事情也比他更成熟，所以我找你来，把话直面的说给你听。”

导演语重心长，“在我眼里，你跟一博都是好孩子，如果你们真的想好，决定好，那我为这个‘媒人’愿意支持你们，也为你们高兴。但若只是仅仅因为入戏出不来，你们现在的草率，将来一定会吃亏。”

握紧的拳头已经悄悄松开，肖战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和他弱联系一段时间吧。”

导演道，“减少联系，或者干脆不去联系。等角色慢慢从自己身体里退去，你再去重新看待你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如果那个时候，他和他仍旧无法割舍——”他顿顿，然后轻轻笑笑，“那就勇敢去爱吧。”

*

从剧组回去住处的第一天，肖战关了手机，没日没夜的放任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天还是黑的。

肖战睡得有点迷糊，慢慢吞吞爬起来，随便弄了口吃的。

然后头脑放空，盯着桌角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过去时，是不是被外星人闯进挖走了心，如果没有，他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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